1983年,时任全国人大常委、军事学院政委的段苏权,因为公务来到了四川省的秀山县。这里位置偏僻,道路难行,但段苏权依然坚持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山沟,在山林中转了一圈又一圈,似乎在寻找些什么。 秀山县的县委领导看出了段苏权对这片土地,有着深深的眷恋,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解:“这里并不是这位领导的家乡,他为什么看起来对这片土地,有着这么深的感情呢?” 思来想去,县委领导还是开口询问了段苏权:“段政委是在找什么呢?” 段苏权沉思了片刻,叹了一口气:“来此除了公干之外,还想找到两位老人。” 秀山县领导听完之后疑惑不减,追问道:“段政委是要找怎样的两位老人呢?” 彼时已经60多岁的段苏权,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,竟然有些红了眼眶:“这件事已经过去将近半个世纪,物是人非,我这个心愿怕是再难完成了!” 说着,段苏权将自己的视线望向了远方,许久,他才开始讲那个半个世纪前,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...... 意外离队的红军政委 1934年10月(有些资料说为1933年,但实际时间为1934年),贺龙、任弼时、萧克和王震率领的红二和红六军团,准备从贵州回湘西。 那一年,只有18岁的段苏权被任命为独立师的政委,他的任务就是和师长王光泽带领800多人和400多杆子枪,留下打游击,掩护主力部队的前进。 按照原定计划,1934年10月28日,红二、六军团会离开原本的驻地前往湘西,10月29日,段苏权和王光泽就要伪装成为红军主力和敌人交火。 在主力部队离开的20多天里,段苏权带领战友们战斗了20几次,牵制了一万多敌军,为主力争取了大量的时间,成功掩护了主力部队进入湘西。 只是这样大的胜利,也付出了一定的惨痛代价! 经过20天的战斗后,原本800人的队伍中牺牲了200多人。战斗结束后,王光泽和段苏权看着这些倒在战场上,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的200多名兄弟,心里一阵悲痛。所有胜利,都是用这些战士们的血肉换来的! 眼下任务即将完成,“独立师剩下的战士应该怎么规划”成了问题。思前想后,段苏权和王光泽决定带领着剩下的600多名战士,向东行进突破包围圈。可是他们没想到,向东走还没过多久,他们就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,600多人瞬间就被分解成了几个小部分。 段苏权不知道的是,贵州军阀王家烈在得知自己的部队,在南腰界的苏区接连遭遇挫折之后,就恼羞成怒,将自己所有追击红二、六军团的部队全部返回,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唯一牵制自己的独立师这里。他甚至还请来了四川军阀刘湘的部队做助力,为的就是将独立师的部队一举歼灭。 眼看自己深陷包围圈,为了化解当前的危机,段苏权和王光泽在商议后,决定带领队伍挺近印江、松桃和江口三县的结合部——梵净山。 1934年11月25日,他们到达了四川秀山县。当地的群众知道红军来到这里之后,全部鼎力相助,帮忙修筑工事。 可段苏权等人在梵净山还没站稳脚跟,数量众多的敌军就在梵净山地区形成了新的包围圈。段苏权原本是打算和敌人进行战斗,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,敌人数量太多,几次胜仗打下来,非但没有伤到敌人的根本,还给了他们时间,让他们把包围圈越缩越小。 段苏权和王光泽商量了好几次,觉得主力军这时应该差不多完成了东征的任务,不用再顾忌暴露实力的问题,索性一不做、二不休,跳出包围圈,继续往东和主力军会合。 在战斗过程当中,为了能够更好地观察战场上的形势,段苏权决定带着几个通讯班的战士走到前面观察形势。正当段苏权走到梅江场一条街道的正中央的时候,突然从他的对面冒出来了一个一直隐蔽着的敌人。 段苏权看到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一边躲,他用最快的速度往旁边躲闪。可还是晚了一步,就一步。段苏权的右脚踝被敌人击了个粉碎。 段苏权并没有感觉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,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瞬间是失去了支撑,整个身体突然就向一旁倒了过去。他想要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,可是每用力一次,他的右脚踝就会喷涌而出那么多的鲜血。 当时通讯班的班长李通真就站在段苏权的身边。看到这一幕,李通真不顾对面敌人的炮火,冲上前去将段苏权背了起来,一路快步前行,躲了起来。 这天夜里,段苏权和王广业的部下成功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。但这还不是结束,要想彻底摆脱敌人,必须尽快转移。 只是队伍里没有什么有效的包扎措施,王光全看着受伤这么严重的段苏权,只能吩咐警卫员找来了一些包扎的白布,将他的伤口一层又一层缠起来。可段苏权的伤口太深了,鲜血渗透了纱布,那样一抹红色,显得尤其触目惊心。 段苏权想要站起来,都显得十分吃力,哪怕是警卫员扶着他,脚踝处的伤口牵扯着整个右腿,都显得那么多疼痛。王光泽本来是想段苏权坐在马上,跟着大部队一起急行军,但段苏权刚刚被扶上马,脚踝就感觉到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痛。 看着一屋子的人为他一个人在这里伤神,段苏权最终一声没吭,打算忍着走。 这样崎岖陡峭的山路,想要忍着谈何容易。几乎每走两步就会被颠簸一下的段苏权,没过多久脸色就疼得失了血色,一阵惨白。伤口流出的鲜血不仅染红了纱布,还顺着段苏权的右脚一滴一滴地滴下来。 段苏权坐在马上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呻吟,为了鼓舞士气,他还尽力坐直身子。从远处看,绝对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在马上坐得笔直的人,右脚正在忍受剧烈疼痛。 只是这样的情况没有隐瞒多久。原本在前面带队的王光泽走了一会儿后,就担心跟在后边的段苏权,没想到王光泽回过头看到的,是段苏权鲜血直流的脚踝和他因为疼而发白的脸庞。 这下,王光泽说什么都不让段苏权再坐在马上,非要他下来躺在担架上。 段苏权不忍心让战士们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,还要扛着自己,说什么都不肯下来:“老王,我是真的没事,不用战士们抬着,那像个什么样子的嘛!” 王光泽看着段苏权这么倔,也不和他争执,向段苏权身后的两个警卫员使了一个眼色,三个人将段苏权从马上架了下来,扶到了担架上。 见段苏权还想张口说什么,王光泽赶紧插话:“我说老段,这战士们要是腿受伤了,都是要躺在担架上的,你和战士有什么不一样吗?腿都伤的这么严重了,还不老实一会儿!”说着,还用手将段苏权按了下去。 段苏权失笑,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担架上。可谁知,他的脚踝还是不断地渗出来鲜血,甚至这次直接渗透了那层薄薄的担架,鲜血还滴到了地上。后边的追兵派出的军犬,就顺着这浓重的血腥味和血迹,一直咬着独立师的队伍,穷追不舍。 尽管王光泽尽全力指挥这几百名战士殊死反抗,可这样折腾下去总也不是一个办法。 这天下午,山里的乌云聚集在了一起,没过多久,天上就开始飘小雨。这蒙蒙细雨虽然不似倾盆大雨来的凶猛,可是连绵不绝地下着,将战士们一个个淋了个透心凉。趁着部队的休整时间,段苏权吩咐自己的警卫员带自己去找王光泽。 自己的伤口两三天是愈合不了的,必须要很久才能养好。战士们冒雨行走在这样泥泞的山间小路上已经是不容易,还要专门站出来四个人抬着自己,每一次看着战士为了不摔倒自己,一步一步在这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艰难行进的样子,段苏权就心里十分愧疚。 来到了王光泽面前后,段苏权工工整整地朝着王光泽敬了一个军礼,他艰难地开口:“师长!我有事想向您申请!” 看着这么严肃的段苏权,王光泽有些诧异,他赶忙去拉段苏权的手,追问他:“老段,你这是做什么?” 段苏权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,开口说道:“我请求,组织批准让我留在这里,就地养伤!” 听到这句话的王光泽有些吃惊,就地养伤?且不说一旦脱离队伍就很难再找到组织,更何况这里还是被国民党大肆搜查的地方,白色恐怖如此严重,要是真的将段苏权留下来,有哪几个老乡能扛得住国民党追查的压力呢?要是不能保证段苏权的安全,那不就是代表着送羊入虎口吗? 王光泽顿了半天,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,他怔了半天才回答道:“老段,你想好了吗?留下来凶多吉少......” 段苏权并没有等王光泽开口说话,反而是急促地说道:“我不能再因为我自己,耽误几百名弟兄逃命,眼下的情况就是你们撤离的越快越好,我在,只能拖慢你们的行军速度。” 段苏权和王光泽的目光紧紧地交织在一起,两个人都红了眼眶。没有人知道段苏权留下来会面对什么,但一定是凶多吉少。 看着段苏权因为疼痛和失血已经过分惨白的脸,王光泽明白,或许将段苏权留下来,才是对他和队伍最好的选择。 在苦难中艰难生存 这天晚上,王光泽吩咐了一名红军军官和两名战士,将段苏权抬到了秀山县雅江乡丰田村。这里是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庄,零零散散地住了几户人家,十分隐蔽。 他们不断央告这这几户人家收留段苏权,但大家怕担责任都不愿意。最终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夫妻,看着段苏权伤的这么严重,不忍心让他在这大山里冻死饿死,才勉为其难地收留了他。 这家屋主的名字叫做李木富,是个裁缝,一辈子穷苦,没什么大本事,就在这深山老林里求个安稳生活。 这李木富家也是穷得叮当响,段苏权被放到这里之后,只能跟着他们每日喝一些红薯稀饭。这些红薯已经是李木富一家人攒了好些天,才积攒下来的粮食,看着段苏权那样没有血色的脸,他们终是不忍心,将这些粮食拿了出来。 可是没成想,段苏权在李木富的家里还没住了两日,山外的民兵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,知道有个红军干部就藏在山里的某一户人家,便飞快地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子。 偏偏李木富之前给这个民兵团里的人做过衣服,所以第一个搜的就是他家。李木富和妻子深知有危险,便将段苏权抬到了山上的一个月牙形的山洞里。 谁知民兵团的人在搜查时,察觉到了李木富的神色有些不正常,就料定了这个老实巴交的裁缝就是那个藏匿红军干部的人。他们用枪架到了李木富的头上,逼着他交代红军的下落,还要枪毙了李木富的妻子。李木富被吓得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,他没有办法,只能带着这几个人往山上爬。 在这个山洞里,民兵见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段苏权。他们二话不说就将段苏权的衣服扒走了,还将王光泽留给他的三块大洋抢走了。段苏权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被他们拽倒在地,但是段苏权仍然倔强地挺着自己的脖颈子,怒视着这一群欺软怕硬的民兵。 这个民兵团的头目看到了段苏权的眼神之后,竟然觉得自己背后有一丝丝凉意,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,于是挥起了子的大刀,想要将段苏权的头颅砍下来。 李木富原本就万分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段苏权,看到这样的场景,更是慌张。他连忙跪下,拦着那个头子挥动自己的大刀:“莫造孽哕!他有腿疾,动不了啦。图了财就行啦,莫害人家性命!他也活不长啦,你们可怜可怜他吧!”说着,李木富还将段苏权往自己身后拉了拉。 这几个团丁本来就是拿借口过来抢东西的,也觉得红军干部也不可能是这样的瘸子,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大刀,拿着从段苏权这里抢来的东西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 经过这一番折腾,段苏权的伤口又挣开了,鲜血又不停流出来。见状,李木富赶忙将原本藏在了段苏权睡的稻草下的草药,拿出来给段苏权敷了上去。 李木富家里实在没多余的钱,每天只能给段苏权送上来一万红薯粥,可是段苏权一个年轻人,一天一碗稀粥,怎么能填饱肚子?段苏权只能爬到这个山洞的深处,就着山洞里的一汪泉水喝个痛快。 等到段苏权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一点之后,他趁着一个晚上,用两个手掌和膝盖用力,一点一点地爬下山,爬到了李木富的家里。当李木富夫妻打开家门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泥泞,身上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段苏权,甚至因为膝盖用力,他膝盖处的白骨都磨了出来。 李木富夫妇赶紧将段苏权扶进了自己的家里,又烧了热水,为他清洗伤口,还将家里剩的不多的红薯稀饭盛给了他。 段苏权看着李木富一家人蜡黄的脸庞,就知道他们自己过得也艰难,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多打扰,就提出了自己想要回老家茶陵的想法。 李木富自知家里的情况已经供养不了段苏权多久了,只能同意。 但是看着段苏权衣不蔽体的模样,他实在有些不忍心,便吩咐妻子翻出来了一套自己的旧衣服,又去隔壁的木匠家里,央求他做了一对的拐杖和讨饭用的竹筒碗,将段苏权送到了村口,一路目送着他离开。 李木富一家人只是那个时代里的一个穷困的缩影,想要照顾好一个掉队的红军战士又谈何容易?哪怕是之前段苏权吃的红薯粥,还是他们从一家人的粮食里均出来的,可以说,李木富一家人为了照顾段苏权也是费了大力气,只是自己的条件差,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。 为此,李木富还自责了好久,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红军战士。 一路乞讨求生 没有了盘缠的他,只能靠着乞讨一些残羹剩饭,艰难地向前走着。 一天,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将段苏权挤到了墙角边,段苏权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的用意,就听他悄悄地说了一句:“跛子,快走!团总知道了你就是红军,他们要把你投入河里喂鱼!” 还没能等段苏权反应过来,这个人就不见了。 段苏权尽量保持平静,拄着两根拐棍就飞快蹦跳,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出了花垣县,努力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拼命走着。 眼下已经没了队伍的消息,他必须尽快赶回家里。想要回茶陵,这一路上就必须经过岳阳,而只有坐船才能到岳阳。思前想后,他就想着蹲到码头,看有没有回岳阳的船。 段苏权在码头蹲了好久,才遇到了一个回岳阳的船。当时船老板正在指挥着手底下的伙计搬运着船上的米。眼看着米就要搬空了,段苏权当即就冲了上去,向船老板讲自己的境遇。奈何这个船老板并非当地人,根本听不懂段苏权的茶陵方言,怎么都不肯段苏权上船。 段苏权眼看着船老板一句话也听不懂,急得直挠头,他忽然看到了旁边摆着一个记账的纸笔,立马抓了过来,在纸上写下了“湖南茶陵人”。这五个大字,写得苍劲有力,笔锋明显,船老板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,段苏权绝非乞丐这么简单。想了又想,船老板到底没问段苏权的身份,而是让他上了船。 乘着这艘船,段苏权到了岳阳。而后又经过别人的帮助,通过扒火车的方式前往茶陵。只是火车并不直达茶陵,因此他只能在醴陵站下车后,沿路乞讨,于1935年7月17日来到攸县皇罔岭乍站。 路遇好心人得转机 七月的南方,段苏权身上穿的仍然是当初从李木富家里走的时候,李木富拿给他的棉衣。棉衣已经穿了半年,早已散发出来一股恶臭。他的头发已经长得要披肩,几个月不洗,也都长了虱子。 远远望去,昔日的红军政委,已经和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了。 这一路颠簸下来,段苏权已经没了任何折腾的力气,只能撑着自己早已变形的拐杖,在车站乞讨一些残羹剩饭,他一个瘸子甚至连找份营生都找不到。这一日,段苏权仍然用着自己的茶陵方言,在那里乞讨:“行行好吧,拿给好心人给我一口吃的吧......” 忽然,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了。段苏权不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,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又不肯给钱,只能拄着自己的拐杖绕开走。没想到这个人还跟着自己一起往一旁走。正当段苏权心底发憷,莫不是这个人认出来了自己是个红军? 没想到这个时候,这个人开口了:“你是茶陵的老乡吧?”段苏权不知如何作答,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。想了想又问:“你是?” 这人继续说道:“我也茶陵的!小老乡,你怎么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里啊?”说着,这个人还凑到了段苏权的身边。 段苏权有点想躲,这几个月没洗澡没洗头,一身的臭味,大家都是躲着自己走的,怎么还有个凑上来的?这人一直追问段苏权怎么落到了这样的境地里,段苏权有点怕,只能告诉他自己是外出找事做,没成想受伤了,一路颠沛流离,从四川颠簸回了湖南。 这人听到了段苏权的故事之后,唏嘘不已,向他解释到:“我叫刘维初。刚就听你像是茶陵的!果然是老乡!他乡遇故知,实属难得。我现在在这里开了一家豆腐作坊,你不如现在我家休息几天,再回家?” 听到这话,段苏权感动得无以复加,原本想拒绝,但是刘维初一直坚持,他也只好在刘维初的坚持下回到了他的家中。也是在刘维初的家里,他剃掉了自己那一头长满虱子的长发,洗了澡,换了衣服,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。 刘维初还特地请了大夫来给段苏权诊治,不仅给他治疗脚伤,还给他调理身上所有的伤口,将段苏权感动得无以复加。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调养,段苏权的两条腿终于可以直立行走了,他立刻给远在茶陵县水乡高径村的父亲去了一封家书,拜托父亲带上一些大洋,来接自己。 段苏权的父亲借遍了左邻右舍,才借到了十几块大洋,日夜兼程从家里赶到了刘维初的豆腐坊,来接回自己的儿子。在段苏权离开的时候,一再感谢刘维权的“再造之恩”。刘维初却摆摆手,告诉他这是同乡的情分。 回去后的段苏权感慨于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,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被压迫的底层人民的无助,发誓自己一定要重新回到革命队伍当中。可是这大半年耽搁下来,队伍具体去了哪里,段苏权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,加上还有敌人在暗中观察他,于是他只能静待时机。 辗转多年重新归队 1937年,段苏权老家一个同样在当兵的同乡回到了家中。段苏权听到消息之后,立刻赶往这位同乡家里,这个时候他才知道,原来红军去了西北。段苏权实在是在家闲不住,有了红军的消息之后,当即就决定要出发寻找组织。 他拿着从那位老乡那借来的旧军服和自己做的假证,一路从茶陵跑到了太原,去打听八路军的办事处。 他没有想到,自己在那里竟然会遇到自己的老上司,任弼时。 任弼时听到警卫员向自己汇报,有个叫做“段苏权”的人说自己是红军黔东独立师的政委时,他蹭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段苏权不是已经牺牲了吗?任弼时心里充满了疑问,他当即就让警卫员将人带过来。 在看到来人正是段苏权的时候,任弼时忍不住拍手大笑:“哎呀!真的是你!” 段苏权激动地向自己的老领导敬了一个礼。 任弼时走上前去,静静地握住段苏权的手,激动地说道:“我们都以为你壮烈牺牲了!还曾给你开过追悼会!你竟然还活着!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啊!” 段苏权眼含热泪地向着自己的老首长,汇报了这几年自己的经历,自己能回到队伍当中,实属不易。任弼时不断拍着这个老下属的肩膀,鼓励他继续为革命事业发光发热。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段苏权在回到队伍之后,一直没有忘记寻找自己这两位恩人的事情。全国解放之后,段苏权就不断给自己记忆中的地址去信。刘维初的地址更好寻找,因此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下落。 1950年,彼时正在担任着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的段苏权,亲自派人去到了茶陵探望刘维初,并一再说自己要报恩。刘维初思前想后,决定将自己儿子的学业托付给段苏权,希望他能帮助自己的孩子读书。段苏权知道之后,当即就吩咐前去探望的人将刘维初的儿子接到了沈阳,安排他上学,直到他上了大学。 但是寻找李木富的事情就那么顺利了。 直到1983年,已经担任了全国人大常委、军事学院政委的段苏权,仍然还是没有李木富的任何下落。 刚好,这一年的他有公务,需要他前往四川秀山县,参加秀山县土族、苗族自治县成立大会,段苏权深知这是一次寻找当年救命恩人的机会,他就和当地县领导一起走遍了当地的山洞,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。 但因为年代久远,段苏权走遍了这片土地也没有任何收获。当他沮丧地回到了北京不久后,秀山那边就传来了消息,李木富老人在儿子的提醒下,才知道北京来的大领导寻找的恩人是自己!这一段尘封了半个世纪的往事,才完整地呈现在了大众面前。 段苏权再次赶往四川,询问自己的救命恩人,有没有什么要求,来让他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。大家望着李木富老人破败不堪的家,心想着老人这么穷,大概会要求段苏权给些金钱?没成想,老人沉思片刻,说了一句:“要不,就给家乡修一座桥吧?” 在李木富老人生活的丰田村,村前有一条小河,因为这条河的存在,成为了许多人来往的阻碍。每当下雨涨水的时候,要同坐这条河才能上学的孩子们,都只能“望河却步”。为了能够方便大家的出行,在段苏权一再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为老人做一些事的时候,李木富老人选择了希望段苏权可以帮助村里修座桥。 在段苏权的帮助下,丰田村的河上多了一座桥,这座桥不仅仅方便了村里人的出行,还见证了红军和群众深厚的感情什么叫融资炒股,后来,为了能够纪念这样一份淳朴的感情,村民们为这座桥取了一个名字,叫做“红军桥”。 刘维初李木富王光泽苏权段苏权发布于:天津市声明: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,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,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。 |